坐火車【三】你怎麼能夠就那麼說出來

「粉久沒看到你ㄛ！！」拿著推剪，剪髮媽媽很帶勁的說：「ㄟ，偶們來試試，換個樣子。」我遲疑了幾秒鐘，依了。

如同以往，耳邊鬢角推高，後腦杓照辦。「唔，其他部分不剪短嗎？」我問。「這次不了，試點別的」他說。

嘿，果然，不用多久效應立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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找到位置，把行李袋扔到架上，挖出剛買到手的雜誌，舒服滴放鬆心情準備好好享受我的火車閱讀時光。

「ㄟ，你是來這邊讀書的學生嗎？」坐我身旁的女子一邊打量著一邊問道。
「唔，不是ㄟ。」
「ㄛ！」
停了半晌，火車開始啟動。

「偶才剛考完試，考三天，快花轟了」他說，顯然想找人聊天發洩...
「嗄，三天？好慘，考蝦米？」偶隨口問著，不想失禮。
「公職ㄚ，偶是代書。」
「嗯嗯，不錯ㄚ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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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ㄟ你結婚沒？」女子熊熊冒出這句。
「嗄？蝦米？」偶滴印刻差點掉到地上企。
「ㄟ這邊不少原住民男生，其實不錯ㄟ，你覺得咧？」

吼，一定是這鍋頭髮惹的禍，因為他不是在講原住民女生。天哪，不記得已經幾多年了，偶以為偶早就對這種莫名奇妙的問題免疫了說。偶轉過頭來盯著他，眼睛大大滴，只差瞳孔沒放大。

「嗯，你還沒結婚對吧？」
有完沒完啊？偶心裡頭盤算著，怎樣一招就讓他死透透。

「ㄟㄟㄟ，偶只喜歡女生，而且，偶已經有女朋友啦。」
偶看著他忽然間快噎死的表情，心裡一面粉幹，一面粉痛快。這下子換他不行了吧。
「對啦，偶是同志啦！」偶再補上一帖，加重一點劑量。

「嗄？你　你　你，是，那個，那個，那個，同......同......同......性......性......戀（最後這個「戀」字幾乎是在消音狀態下擠出來的）　ㄚ......ㄚ......你......你......就這樣......說......說......說出來ㄛ？」你你你ㄚㄚㄚ了半天，女子斷斷續續的擠出這麼一句經典。要不咧，難道要偶扭扭捏捏躲躲藏藏才符合期待嗎？

「啥？怎啦？」我問，假好心完全寫在臉上。
而他顯然處於當機狀態，完全反應不過來。
「ㄚ你竟然不知道ㄛ？」這年頭，偶還以為沒有倫會看不出來偶不是異性戀呀！偶補上一腳。嘻嘻，乾脆就來亂玩吧。

半晌，女子說：「那......那......那你就這樣ㄛ？　可......可是這鄉下地方不......不太能夠接受吧？」靠腰咧，竟然沒有一次死到底？對這種白目人，偶真滴開始沒耐性了。「嗯，其實，偶覺得，這地方大概是本國同性戀比例最高的地方啦。除了偶身邊出沒的一堆「志」同道合滴朋友外，每條街，每個加油站都馬有。」真......真......真的嗎？那偶......偶怎麼都沒......沒看到？「看來你該要好好重新了解認識這地方囉。」偶開導加恐嚇。

他已經結巴一陣子了，而我的耐性也差不多快到某個極限了。好家在，他剛巧該下車了。臨到站前，這位大姐竟然說：「你再講多點，講快一點，偶快要到站了......」吼，小姐偶可不是在跟你講蝦米奇人軼事，請回家反省自己的無知好嗎。

「ㄟ你仔細想想，可不可能你自己其實也是咧。」送他一句臨別贈言，完全不負責任滴，算是對他留下電話號碼邀偶有閒企找他的回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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唉，牧羊犬英明，早早就有在催偶企重剪羊毛。